言柚柚

狗血十级爱好者,万年he党,博雅亲妈

瑶华慢(18)

(大家是不是都没看过少包3,不知道四象有名字🐶度娘讲,“左有青龙名孟章,右有白虎名监兵,前有朱雀名陵光,后有玄武名执明,建节持幢,负背钟鼓blabla”)



黛黛平生第一次切身体会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她已经在这间狭窄简陋的卧室里团团转得只觉地砖都快被自己精致的小牛皮靴子的靴底磨穿了,这漫长的一夜却好似无止无休没有尽头。


石门的结界早就被她撤了下来,但是仍旧打不开。耳畔静悄悄的,外界没有任何动静,不论是晴明,还是楚仁。她甚至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丝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惶恐。


越来越浓稠的死寂酝酿着越来越沉重的不安。正当她憋闷得就要爆发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微弱却又清脆的破裂声。


诶?……等等。我能听见了?!黛黛呆了好一晌,终于反应过来:门外的禁制解除了。


激动之下她两步冲上前,一把推开了石门。刚要抬脚,却突然停住了。踌躇片刻,女孩儿终于还是忐忐忑忑战战兢兢地探出了头去。


谢天谢地,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血腥画面。空荡荡的石室里,墙角依然立着那面镜子。地面却满是亮晶晶的碎片,似乎刚刚打碎了什么。这一地凌乱中,一身白衫的青年潇洒自若,正低着头整理腰带,瞧起来似是毫发无伤。


“晴明!你没事啦?”黛黛喜不自胜,慌不迭奔过来,不小心一脚踩在那碎片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尖刻怪响。


“别动。”晴明抬眼一看,立刻出声提醒。随即右手一扬,将满地碎片和那面完好的镜子都收入了袖中。


“这是……镜子?”女孩儿有点不好意思地止住了步子。“那它,它怎么碎了啊?”


“不知道。”语气很淡。


“哦……”黛黛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晴明好像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怪怪的。这种怪异的陌生感甚至冲淡了乍见对方安然无恙时的惊喜。黛黛冷静了一下,立马提议:“你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赶紧走吧,趁楚仁还没找过来……”


“我要去找他。”十分果断。


“……蛤?”黛黛懵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楚仁,舌头顿时就不听使唤了,“你你你你找他干什么?!”


“我有事要问他。”晴明已经自顾自出了门去。转眼间,挺拔的背影就隐没在了昏暗的走廊深处。“……他认识我师父。”


“……哎哎哎你等等我!”




楚仁并不难找。毕竟他并没有隐藏行迹,他甚至都没有出海市迷城。


胡子眉毛一把抓乃至都看不太清容貌的老妖怪蹲在路边一只石狮子上,歪着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站在自己跟前这对年轻男女。


黛黛不由得又悄悄地往同伴身后缩了缩。


“前辈,”晴明很淡定。虽然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晚辈有件事想要请教……”


楚仁压根没理会。那双几乎被眉毛盖住的灰色眼眸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晴明亦毫无惧色地与他对视。


“小子,你不错。”楚仁忽然开口了,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开心。“要不你拜我为师吧!正好小九儿死了我都没徒弟玩了好无聊……”


“我有师父的。”晴明不动声色。


“扔了!”楚仁大怒,“多少人想拜我为师都求而不得!你这小子瞧起来挺聪明的,怎地恁个蠢笨如猪!你师父难道有我厉害?”


“我师父当然比你厉害得多,也比你美得多。”细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你不是认识他么?”


“切,这世上还能有这样又厉害又美的……”楚仁十分不屑地嗤笑一声,却忽然顿住了。半晌,他露出了一个极疑惑的表情。“咦?难道是那小红鸟?”


心跳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晴明强撑着一脸冷漠,不置可否。


楚仁想了半天亦不得其果,烦躁地一挥手:“是又如何!那小鸟儿都死了一千多年了!”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说不定……”晴明摆出一脸的不相信。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楚仁骤然激动地站起身来,几是手舞足蹈。“我亲眼看着方诸大陆分裂,冥河倒灌,极寒炼狱沉没……我亲眼看着……小叶子!小叶子!”


他甫一动,晴明就已飞快地推开了身后的女孩儿。尖利刺耳的“小叶子”刚出口,灿如艳阳的光阵倏然亮起,流动的金芒层层叠叠包围了突然发疯的蜃妖。


楚仁恍如未觉,仍在嘶声大叫:“小叶子!蠢丫头!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听!我早就告诉过你!他们仙界没有一个好东西!那小鸟儿,那小鸟儿就是个祸害!都是他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法阵的运转越来越慢。晴明咬着牙再度催动灵力。他虽然吸纳了烛九阴近万年的修为,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仓促之下应战属实有些勉强。


撤吗?到底还是不甘心,略一犹豫的刹那,对方气势磅礴的一掌已到了近前。


晴明亦一掌迎上。“砰”。一声巨响。惊涛拍岸的音浪震碎了道旁的石狮子。胸中气血翻腾,他还没来得及缓过这口气,楚仁须发俱张的脸猝然逼近。“你是小叶子什么人!”


似惊似怒似喜。


晴明心念电转,硬生生止住了身形,任对方一把揪住了自己衣领。“小叶子……是谁?”


楚仁一向都是不管别人的。“明明,明明就是小叶子的……谁封印了你的血脉?小叶子?……等等。你爹是谁?”


“……我不知道。”晴明偏过脸去。一点点黯然神伤一点点自尊又自卑的倔强拿捏得恰到好处,活脱脱就是个出生即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孤儿。虽然本来也差不多。


“没事没事,乖孩子,让太师父瞧瞧……待解了这封印就清楚了……太师父的要求不高,小叶子爱跟谁生跟谁生,只要不是那小鸟儿的就成……”


这怎么还自己给自己升了辈分呢!晴明眼疾手快地避开了他。“慢着。”


正热情高涨的楚仁顿时不高兴地耷拉下了长眉毛:“干什么?”


“前辈……”


“叫太师父!”


“前辈,”晴明很坚持。“你这一上来就认亲,无凭无据的,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哪里无凭无据!”楚仁瞪大了眼睛,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你的先天血脉不就是……”


“前辈,”晴明再次打断了对方。对于封印一说,他其实是信的。由于暴涨的修为,从昨夜起,他就隐约地察觉到自己妖灵深处越来越难以压抑的胀痛感。似乎有什么正极激烈地反抗着,欲挣脱而出。刚开始他以为是内丹没有完全融合的缘故。适才楚仁一提,他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但是。这件事师父不可能不知道,可师父却从来没有对他讲过半个字。师父不想让他知道。乃至这个封印,都极可能是师父亲手所为。为什么?难道真如这疯子所说,师父是他的……呸呸呸呸呸,晴明赶紧用力摇摇头,将这个过分惊悚的想法抹灭掉。


“喂!大孙子??”


叫谁大孙子呢!他定了定神,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跟前的老妖怪身上。“我的意思是……前辈您,是不是得先拿出点诚意?”


“诚意?”楚仁立马开始撸袖子,“我就说先把封印解了吧……你这小屁孩儿究竟懂不懂妖族最强血脉是什么分量……”


“诶等等等等,”晴明拦住他,随即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这个……您认识不?”


“……《阴符天书》?”长眉毛一抖,楚仁眼睛都亮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很好。晴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这您就别管了。我只想问,您既然这么厉害……那,能解开它的禁制吗?”


楚仁如获至宝地接了过来,两眼放光地翻了几页,又不禁困惑挠头:“这不是都解开了吗?”


的确都解开了。而师父的批注,晴明亦小心匿起,这本书瞧起来再正常不过。


“这是《阴符天书》的上半部。据说其下半部早已被毁。而《阴符天书》之所以被魔界所禁,主要也是因为其传言可逆天改命的下半部。”晴明气定神闲地徐徐道来。“但我怀疑,这下半部,其实就藏匿在上半部之中。”


楚仁将信将疑地看了又看。“……看不出来。”


“如果这么容易,这书又如何能落到我的手中?”这话倒是没错。他怀疑师父那个“师兄”也不知道,才这么大方地做了人情。虽然自己亦只是猜测,但晴明言之凿凿,说得煞有介事。


有道理。楚仁大大地兴奋起来。“我若是能解开……”


“那自然是孝敬太师父了。”晴明慷慨又谦逊地扮演着完美后辈的角色。送上门来的冤大头,不用白不用。


“不愧是小叶子的崽,我的好徒孙……”楚仁哈哈大笑。“虽然小叶子不肯认我做师父……”


我可谢谢她不肯。晴明暗暗翻了个白眼。


“那个……”一直努力将自己塞在只剩半拉的石狮子背后假装不存在的黛黛终于弱弱地冒出头来。“我想问一下……你们说的小叶子,难道是指……前魔尊葛叶?”


“……蛤???”晴明傻眼了。




天接云涛连晓雾。伴着空灵清澈的笛声,灿烂的阳光泼在高楼重檐的琉璃瓦上,如碧波粼粼。


秀丽脱俗的一列列仙娥仙侍捧着玉盘金匣鱼贯而入,其中难以计数的奇珍异宝正莹莹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


大殿内空空荡荡。望一望阁上凭栏横笛的秀颀身影,一时得了闲暇的宫娥们不禁又交头接耳起来。“真的是陵光上仙?他不是早死了吗?仙界一直讳莫如深的……”“传闻陵光君姿容无双冠绝三界,果非虚言,难怪陛下这么多年来念念不忘……”“陛下也真是个痴情种……上次为了他都闹得两界开战了,居然还是执迷不悟……”“是啊,众仙家都说他是个不祥之人……朝上吵了这么多天了,陛下却硬是一意孤行……”“他不是早就和魔尊成过婚么,陛下居然也不介意?陛下可真是,干嘛对他这么好啊……”“就是,瞧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替陛下不值得……”


楼下轻细的喁喁私语逐渐平息。博雅望着天际的白云苍狗犹自在出神。一千多年了,仙界还是那个老样子,翠微宫也还是那个老样子。有时候会让他恍惚生出一丝错觉。好像一切都还没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是,也只是错觉而已。


“博雅。”


笛声停了。博雅并没有回头。


“呆在屋里闷不闷?要不要出去走走?”容景轻抚着他肩膀,温声道。


这殿中自有满堂金玉,珍宝如山。但眼前的人依旧是一身极素净的黑衣。如瀑青丝半绾,头上却连支簪子都没有。千百年来,他好似一直就是这个模样。


博雅侧身让开了他。“不劳陛下关心。”


“你马上便是我的妻子了……我不关心谁关心?”容景十分好脾气。


博雅的脸色有点白。但他没说话。


“你前阵子去魔界了?怎么没告诉我?”容景闲聊一般随口问。


“我没告诉……陛下不也知道?”博雅很冷淡。


“小师弟在我面前,为何总是跟只刺猬似的……我真怀念从前那个你……”容景叹了口气,虚虚环住他的腰。瞥一眼对方右腕间若隐若现的一线月光,很快又放了开。


师父还真是偏心啊。静云台留给他,千千结也留给他。天帝陛下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小师弟性子倔,是不能逼太紧的。


“你若是记挂那小狐狸,大可以直接问我嘛,师兄自是知无不言……有消息说,他和北域领主余墨的女儿走得很近,余墨那老头爱女如命,最近貌似在筹划招婿一事……”


博雅垂着眼一言不发。细密的睫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看来他不仅长得更像母亲,性格,也是偏向母亲更多一些……不然怎地那么喜欢在邪魔外道堆里鬼混?”容景贴近了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失望么?本来想在他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没有。”细弱的声线亦在颤抖。


“有没有,都没关系……你唯一的归处,只有我。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容景笑得温和,乃至悲悯。“其实,你也很怕他知道对不对?但他迟早是会知道的……”


博雅倏地抓住了他手臂,语声喑哑,几近凄惶。“你答应过我……”


“我是答应过。只要他不来惹我,我便也不去惹他……”容景温柔地覆住那只冰凉的手,指尖在他腕间那线月光上慢慢碾着。“只要你乖乖的……我对他、对魔界的容忍度,说不定就能高上那么一两分……”


博雅浑身僵硬地由着那人灼烫的吐息若即若离地掠过唇角耳畔,终于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我们,我们还没有……”


“还没有成婚?”容景稍稍离开了些,笑意愈深。“……啊呀。是为夫唐突了……那,既眼下正好有空,不如咱们来挑一挑黄道吉日?”


他在书案边坐下,十分顺手地拽过人,将其揽进怀里。


泛黄的纸页徐徐翻开。博雅眉眼低垂,一动不动。一阵风来,鬓边一缕碎发轻轻拂过了脸颊。




“少主!属下先前有眼无珠,冒犯了少主……”一名极美艳的丽服女子跪伏在赤金色地砖上,诚惶诚恐地抬起头来。竟是莳花馆的如烟姑娘。


被称作少主的白衫青年只埋头在故纸堆里翻找着,理也不理。


一旁天生一副愁眉苦脸像的老头咳了两声,十分和蔼地问:“请问少主在找什么?或者属下可助一臂之力……”


“哎呀爹爹……千年前神魔大战的时候你不是跟娘亲度蜜月去了么?看你人都不在,一问三不知的,能助什么一臂之力……”黛黛可以说是场中最悠闲的了,此时正一边啃着西瓜一边无情地揭自家老爹的底。


瞪了胳膊肘往外拐的不争气女儿一眼,老头只好不作声了,却也不免憋屈。


虽不是有意要做逃兵,但他也的的确确缺席了那场至关重要的大战。这个历史污点亦每每被对手拿出来嘲讽,真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不由得他不憋屈。


前日里与姑逢玉面狐一族正不知是第几度交战,正打得如火如荼,突然这个年轻人就从天而降,说有急事要进浮屠城。当时双方正血肉横飞浑然忘我,谁有空理他?结果这年轻人貌似脾气不太好,一怒之下将所有人都暴揍一顿,打得城下除了他就没一个能站着的生物了,于是大家不得不趴在地上听他讲话。


先是不爽,再是惊骇,最后竟变作了狂喜。因为他赫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竟是早已断绝的九尾狐一脉。再直白点,人家就是万妖之王,前魔尊葛叶的儿子。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只是人生吧,大起大落本是寻常。妖生也一样。还没等他老怀大慰涕泪纵横地将天佑魔界少主尚在我魔界复兴有望属下当随少主鞍前马后万死不辞云云的豪情壮语说完,人家只无比冷淡地扔下一句“没兴趣”,就一头直冲进城扎进兰台守藏室了。


小孩子家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个糟老头子还要养生佛系呢?堂堂北域领主余墨怏怏叹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向了自家一心只顾着吃瓜的缺心眼闺女,颇为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剜了她一眼。怎么也不知道劝劝!这不是你男人么!


谁男人了!黛黛不甘示弱地回敬一个白眼。还让不让人家借瓜消愁了!她又想起那人平静又坚定的表情。“之前是我没跟师父说清楚,以至于让你们误会,对不起。但是,我早就有心上人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绝不会背叛他。”


鼻子酸酸的。黛黛又低头狠狠咬了一大口西瓜。委屈。想哭。


“上一任魔尊……不是葛叶么?”书堆里的人终于抬起头来。


听听,听听,这别扭孩子连娘亲都不叫!余墨很恼火,又想叹气,正待开口,却被更近的如烟抢了先。


“是。葛叶殿下是九尾狐一族的族长,亦是万妖之王,真真切切的魔尊之位。”女子急急膝行两步,往他手里一瞟,立刻就明白了何有此问。“只是她与孟章殿下成婚后,为示尊重,宣称与其共主魔界,故孟章殿下亦称魔尊……只是咱们底下的叫习惯了,所以……”


如烟隶属姑逢山玉面狐一族,与九尾狐亲缘更近,知道的也相对更多。当年神魔大战的核心战场上无一幸存,他们这些边缘人士,亦只知晓一些大众消息及流言传说罢了。


晴明点点头。耳熟能详的名字。但他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反应。自他先天血脉觉醒,许多秘密,便已不再是秘密了。


“主人!主人!”神识中突然传来了蜜虫焦急的声音。


“何事?”晴明亦在神识中回答。


“我上次跟您说的,在山门前救回来的道士,他醒了!”蜜虫语速飞快。她修为不足,这样传音坚持不了多久。“他说,博雅大人被天帝带走了!”


晴明怔怔的。他正在打开一卷画轴。极郑重其事地加密了好几道,他原本还以为是什么机密文件,结果是一幅画像。是孟章所绘,一笔一划极尽细致,充满爱意。


画中人是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盈盈笑着。玄衣黑发,雪肤红唇,一双艳艳欲飞的凤眸极得神韵。


气氛安静到压抑了。如烟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面色顿时有点古怪。“这应该……应该是尊上的侧妃。”


黛黛端着瓜凑近一瞅,差点没叫出来:“这,这不是……”


“哪个尊上?”毫无波澜的声线。


如烟的脸色更古怪了。她十分尴尬地努力委婉着:“当时婚事仓促,很快神魔大战便爆发了,属下也不甚清楚……只是,只是听说,呃,就是,他们三个人之间,那个,有点,呃,不清不楚……”


“什么意思?”黛黛心直口快,不懂当场就问,“那你师父到底是你小爹?还是你小娘?”


“丫头!”余墨忍无可忍地将自家不省心的闺女拎了回来。他毕竟多吃了上万年的盐,已经看出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情绪有些不对。


“……那又如何?”晴明冷笑一声,霍地起身便往外走。


“少、少主?”余墨猝不及防,还没想好找什么理由留人,正咬牙忍痛打算把手上提溜着的闺女扔过去跟上,门外却遥遥传来一句:“领主,我回头再来找你!”


这、这是……答应留下了?!老头大喜过望,光秃秃的脑门都激动得放了光。“是!少主!”



晴明的目标很明确。海市迷城。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像巨轮碾在心上。他明白了很多事,却又有更多的事不明白。但,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他要去见师父。


“晴小狗!”出城没多久,居然撞上了熟人。


泽兰一把拽住他,气喘吁吁的,也不知赶了多久的路,好好的花孔雀搞得像只风尘仆仆的老母鸡。“你叫我好找……我跟你说,你知道仙界出大事了吗?那个谁,陵光上仙居然回来了……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师父。”晴明脚步不停,看也不看他。


“……诶?你怎么知道?”一飘老高憋着爆一个惊天大新闻的泽兰被一针戳漏了气,霎时便蔫到了地下,没精打采地道,“亏我还特地赶来通知你……那下月初七他便要大婚……你也知道了?”


晴明陡然一停。



评论(113)

热度(11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